河边的风还是一样徐缓。也许见惯了大场面,砂拉越河总是淡定的看着河边发生的所有事。不同的是,现在这里叫河滨公园,已经是一幅旅游景象,过去的菜巴刹、鱼巴刹、肉巴刹、货仓等,拆除的拆除,剩下的已经从外观上看不出原来的风貌。
老彭站在这里,他不确定眼前这座有点豪华的码头,就是当年和杨月明话别的石头渡口。
对岸的昔日总督府没多大改变,玛格烈堡则听说放空很久。今天已经无需将炮口对准海唇街,难怪堡垒也“失业”了。最突兀的是总督府和堡垒之间多了一栋金碧辉煌的立法议会大厦,在老彭眼里,这重金打造的建筑物破坏了府和堡相互依偎的局面。
老彭在渡口旁坐下,有些疲惫。掏出老怀表,他很细心的用衣服擦拭表面。怀表上的小数字,提醒他这是2012年,距离他仓皇投奔香港那年,正好半个世纪。古晋,已经沧海桑田,他的老记忆只能有限的在老街这一区倒带,出了这一区,老彭不过就是初来乍到的游客。
他离开时太匆忙,也太久,昔日故人大多已联络不上,有些则早已作古。仅有的几位,也已不住老街,而且行动不甚方便,只能见上一两面,只盼日后还有机会再见。只是这样的分手和约定,对遥遥相隔的古稀老人,不能算是承诺,因为没有人可以担保履行。
两个星期很快就要过去,老彭已经身心俱疲。
过去五十年,老彭一直把香港当难民接待所,尽管生活还算如意,年轻时也觅得一份安稳的教职,老彭还是无法从反帝反殖的激情岁月里抽身出来。他的家乡是砂拉越,老彭早已这样为人生定位,否则他不会勇敢的走上革命道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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