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走在高塘村的小道上,映入眼帘的田野风光里,有许多老旧的土墙农舍,更引入侧目的则是一栋栋拔地而起,楼高两三层的现代化楼房。中国朋友告诉我,许多在城里发展的村民,攒了点钱,都把乡里的祖屋大事装潢或重建,因此中国各地的农村,都出现这类新旧掺杂的景象。
高塘村所见,不多年轻人,原因不问自明,都到城里找生计去了。城市化发展的现象,大概可以说是世界性的“语言”,全世界的村子都明白这点。
不变的倒是村子里的人情,知道我们是外地来做研究的,村民都热情相待。我们以华语夹杂客家话,跟大家聊开,有时听得明明白白,有时难免满头雾水。突然,有位村民高分贝的建议:“你们那么远的地方来,一定要吃吃我们的咸茶。”
在座的妇女们随即热烈附和,有几位即刻起身,就说要去张罗了。我们的反应快不过村民的热情,没有半句钟,已经被带到某个村民的家,热乎乎的咸茶已经搁在桌上等着。
“你们怎么那么快手脚?”我惊呼。
那位负责擂茶的妇女咧嘴笑出声来:“这个简单,我们平时常煮。”
我是河婆人,自小吃擂茶。儿时还纳闷,我家的擂茶,对学校里的许多同学来说,是闻所未闻。长大一点才懂,其他籍贯没有擂茶,在大多为诏安、福建、潮州籍的同学里,这是陌生名词。当时是八十年代,资讯并不发达,河婆擂茶也还没有走出河婆厨房。
眼前盛满的咸茶,当地人也管它叫擂茶,是属于陆丰客家人的版本。茶汤与河婆擂茶相似,只是南洋的河婆擂茶或许加多了苦刺心,口味较甘。比较不同的是,陆丰咸茶的茶汤是浇在酥脆的炒米上,再撒上芝麻和花生 ,就成了清淡又爽脆的一碗小食,据说有健脾利胃、延年益寿之功效。
这道传统食物,可以当正餐,也可以作为茶点,据说节庆或婚丧喜庆都必有它的踪影。
我手中的一碗咸茶,被热情的添了三次炒米和花生,才总算吃完。饱餐一顿后,离开前,我用客家话感谢几位热情招待的妇女:“你们的茶很好吃。”
她们高兴的大笑起来,我们就在笑声里离开。
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