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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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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跨年行 X 日式和风

车子在嘉义市区行驶,城市街景中,突然出现一大片日式房舍,圈围一份老时光的宁静。看看树立在一旁的告示牌,这是“桧意森活村”,早年乃日本人聚居之处。 日本曾经统治台湾半个世纪之久,留下了不少文化和生活习惯上的影响。比如到台湾旅游,若遇寒凉季节,很多游客喜欢去泡汤,这泡汤文化大概就和日本人有关。许多人也对台湾的广告创意留下深刻的印象,就有一位搞设计的朋友告诉我,台湾对设计的重视和日本是有渊源的。我想也是如此吧。 且说这“桧意森活村”里的日式房舍,是近年来古迹修复的成果,如今已是嘉义著名的文创园区,集文创市集店、书店、餐饮店、精品店等于一村 。这些房舍的建材主要取自阿里山的桧木,里头是有一段故事的。 桧木是珍稀的树种,听说生长速度很慢,木质因而十分细腻耐用,而且还会飘发淡香,深受建筑界和工艺界的喜爱 。阿里山早年遍布原始桧木,比如闻名于世的阿里山神木也就是桧木。 19 世纪末,日本占领台湾,很快就发现了桧木的经济价值,据说多达 30 万株的阿里山原始桧木被大肆砍伐,到了二战结束后,山里的桧木已经所剩无几。 嘉义市的北门驿是阿里山森林铁路的起点,也是当年桧木贸易和加工的重镇,因而形成了繁荣的商圈,“桧意森活村”的日式房舍就出现于这个背景。 日式房舍向来讲究精致,而且重视人与自然的关系。 “桧意森活村”的房舍尽管已经改为店铺用途,但房舍、庭院、走道之间,仍然透着一股静谧的宜居氛围 。我特别留意这些房舍似乎都坐西朝东,是否便于阳光探入以去除室内的湿气?或者出于采光需求? 思索入神时,仿佛已身在日本,而非台湾。

台湾跨年行 X 蚵仔

  我喜欢蚵仔面线。 细细滑滑的面线掺和着蚵仔的鲜味,在舌尖一缠绕,海洋的味道就出来了 。我一直记得那年初到台湾,冷风拂面的三月夜里,忘了是在哪座老庙后方,一个露天的小档口,档主端上一碗热腾腾的蚵仔面线,我一口一口吃下时,感受冷热交汇而成的暖流,在胃里漾开来。或许在对的时机遇上对的一碗蚵仔面线,是我爱上这道鲜味的理由。 蚵仔就是牡蛎,“蚵仔”是闽南和潮州人习惯的叫法。煮蚵仔面线时,蚵仔先拌以太白粉,烹煮过程还加入酱油、醋、蒜泥、白胡椒等,味道浓郁又开胃。 蚵仔是台湾养殖业的命脉,是许多渔村重要的经济来源,其中一个盛产蚵仔的地方就是彰化。因此在鹿港逛完玻璃博物馆,导游安排我们到一家餐厅用餐,依着餐单我们点了大部分蚵仔料理,准备来一顿蚵仔大餐。蚵仔煎、炸蚵仔、蚵嗲、鲜蚵等陆续上桌,一顿地道台湾鲜味餐在狂风扫落叶中结束,很有满足感。 在未有食品加工制作的年代,先民靠山靠海吃饭,就地取材研发菜式,发展出独特的饮食文化。 旅行的乐趣就是发现在地元素,而街头小吃最能透露当地的特色。台湾的蚵仔料理,就是浓浓的海岛风格,让人着迷。 碰巧隔天在台南逛街时,就路过一间专卖蚵仔的海产店,一群妇女坐在矮凳上,处理蚵仔的手法俐落,牡蛎壳堆积成几座小山。台湾妈妈们很亲切,任由我们拍照,眼神对上时还腼腆一笑。我和其中一位妈妈聊上几句,她说: 来台湾一定要吃蚵仔 ! 行程中也听导游聊起闽南话里“仔”这个字的用法。这个闽南话里的常见字,主要用在体积小的东西上面,比如小牡蛎叫蚵仔,小孩叫囝仔。然而,有时候这个字也用来骂人,比如指某人外表很强悍实际却很胆小就叫“卒仔”。 有些人把鹿港叫“鹿仔港”,听说有些鹿港人听了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带着乡愁远去的诗人

多年不读余光中,这个曾经在文学上影响我至深的名字,远在昨日的天边。没有特别原因的疏远,或许根本上是我远离了诗,远离了我最早的文学流域,乃至有漫长的一段年月,我心里的诗坛一片空无,对于诗人们的来去毫不关心,包括对余光中也没有闻问的兴趣,偶尔想起还是乡愁,只能确定他已然很老了。 这一年来再读诗写诗,用苦行的方式寻找失落于江湖的诗感,捧读的诗集浏览的网站,竟没有余光中。就其同辈诗人来说,此时我偏爱洛夫那些翻江倒海的诗句,是我青春年代错过的惊叹。或许那时余光中名气太大了,人们口中大多时候提起的是这个名字,还有那首《乡愁》太被传诵,我确实目不斜视,紧紧盯着。 十几岁写诗,贪图的是字数少,符合天生的慵懒。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代,为写而写,看到什么模仿什么,说不上风格。然而那个年代确实也是诗歌还算流行的时候,国内外有名气的诗人不少,还有写实主义和现代主义在论战,结果是现代主义占上风,余光中据说就是其中一位撑大旗的人物。其实这些都是从前辈作家口中听来的,我懵然未懂,也丝毫没有兴趣主义这个主义那个,就觉得写诗不错,尤其跟你同班的同学们几乎都不写诗,我因此在诗歌里找到年少轻狂特立独行的快感。 高一时的华文老师热爱文学,注意到我常写诗。那年我确实鬼上身,几乎做到一天一诗,把一位文艺副刊编辑逼到拨电给我,要我减速滑行。他在那年为我做了三次个人特辑,觉得很不耐烦。也就在那样的一年,华文老师给我塞来两本余光中的诗集,说适合我。 我必须承认,在那以前我几乎不太接触台湾那些大诗人名诗人的书,老师借我的余光中诗集是首次,让我比较完整的接触了当时诗坛上的领军人物。我确实喜欢上余光中的诗,也从那里习得不少手法,延伸到后来在吉隆坡读书时,从大众几乎搜集了书架上所有的余光中。到我进入报界工作,丢下诗笔前的几年间,我很肯定余光中的诗给予我最大的影响。 2009 年在台北逛诚品,发现余光中前一年出版的诗集《藕神》,收入的大多是 2000 年后的诗作。我买了一本,翻阅了一部分,诗集就束之高阁。其时我已多年不读诗不写诗,买《藕神》纯粹因为余光中,然而翻阅后又觉得不像余光中。那不再是我青春时的余光中,当然我也不复当年的青春。我们在两个时空里分别走远了,把诗集搁下时内心感觉些许惆怅。 或许也是这个原因,这一年再读诗,我不太读余光中。但前阵子我还是抽出《

台湾跨年行 X 看海听海

从这里看过去,就是太平洋了 。导游说。 这天的海风很暖和,我脱去外套,依着导游手指的方向望去。哪里的海都是浩瀚的,浪涛的节奏也都是波波相连的,我并没有因为是太平洋而惊叹,反而在思绪里牵丝扯线的,联想着海和岛之间的对话。 台湾四面环海,风浪不止在岸边雕塑了岩石,也雕塑了这座岛的生活方式。路过无数的海港和渔村,不难想象风口浪尖处,有多少讨海人隐没期间,为生活搏斗。把时间拉长,就在数百年的迢迢流光里,海浪送来了多少丰衣足食的同时,也推来了多少坎坷和辛酸? 我曾经听说住在海岛的人,内心永远有一份蠢动,那是探索的活力,也是一种不安,真的是这样吗 ? 而遍布全岛各处的妈祖庙——据说数量超过五百座,大概就成了心灵上最为重要的寄托。妈祖是海神,讨海的渔民普遍上都祭拜妈祖。台湾的妈祖庙,大概已经超越了“保庇海路平安”的祈求,而成为更深入人心的信仰。 面对着太平洋吹海风,吹久了会变得有点恍惚,错觉脚下的不是岛,而是一艘在大洋中载浮载沉的大船。突然传来的尖叫声让我回过神来,原来身后在玩垒石的人,不小心把辛苦垒起来的石堆搞砸了。 且说这花莲的七星潭确实挺有意思,这不是沙滩,而是石滩——海岸线上都是石子,延伸入海,海床据说很陡峭。因此游人不得下海,只能在岸边玩石子,或者戏浪。浪涛卷来时,一般有个界限,偶尔来个狂浪一口气多卷上十数尺,观潮的人稍微没注意就要被海水淹过脚了。 离开七星潭后,我请导游带我们到不远处的慈济静思精舍一游。车子停在花木夹道的小径,小径旁是一片菜园。我们信步走进去,跟接待的慈济师兄打过招呼,就在精舍前拍照留念。精舍后方的山巅,正盘旋着白云,令原本宁静的精舍,更添祥和氛围。 七星潭那头太平洋的躁动,和山下静思精舍的静穆,形成一次强烈的对比。我突然明白, 看海的人有时需要背转身,走入山里静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