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羽

1868年6月11日，第一代白人拉者詹姆士布洛克逝世，由其外甥查尔斯布洛克继位。查尔斯是一位管理高手，心思细腻。1870年，他从英国返回古晋，即 刻着手规划一系列提升工程。他下令重建市区的排水系统，加强防洪与排污功能；他策动店屋改建，以砖块取代木板，以盐木瓦取代亚答屋顶；他规定新建的店屋， 必须在店前保留五脚基，同时规定五脚基必须确保整洁及通行无阻，便于行走；他也下令翻修市区所有的路面，并且禁止动物在街头游荡……随后几年，拉者接连下 达上百个指示，令当时的古晋市容焕然一新，也奠定了一套管理机制。[蔡羽•海唇街Main Bazaar]

谁在窗外走过？窗说：是时间，匆匆。 拍摄地点：吉隆坡适苑酒家 （Kuala Lumpur）

地点：宋庆海小贩中心22号（No.22, Song Kheng Hai Hawker Centre） 开业：1970年代 业者：广东人 推荐：炒面 阿国的火候十足，喜欢炒得微焦的面条。 粗面或者细面，各有风味，视个人口味喜好。 阿国原本是在万福路春园茶室外的小档口。 一盘好吃的炒面，从烫面功夫开始。

图 > 浮罗岸 Padungan

经不住雨打日晒的木板走形了，板和板之间的缝隙逐渐扩大，风就不客气的灌入。这样可不行，听说聪明的屋主想出了好点子，在缝隙塞入木条，结结实实的堵住外 来的风和窥探。而后在某个时节——我想，又来了兴致，索性把板墙漆成粉红，木条漆成白色，屋顶则选用蓝色，与天空对唱。童话小屋就完成了。每次路过，看上 一眼，我都开心。[蔡羽]

当你去到生命的某个高度，你将看到美景，也将感受孤独。 （摄影地点：古晋猫眼岭 Bukit Mata Kucing）

平安夜派对的气氛很疯狂，大家在舞池里随着闪烁的灯光，扭动身体。她无疑是众人的焦点，年方二十的青春胴体，低胸短裙，烈焰红唇，强劲舞姿，轻易就博得欢呼与掌声。她喜欢这样的自己，很有存在感，足以压制内心的寂寞。 舞会在倒数过后结束，七八分醉意的她在姐妹好友的搀扶下回家，手上还抱着一份交换礼物环节时换来的——不知道谁准备的礼物。 她草草换上睡衣，坐在床沿，酒精不断催促睡意。但是，她想拆礼物，看看今年是什么样的惊喜。缓缓拆开红色的礼物纸，把完好的蝴蝶结放在床边小几，再打开闪亮的礼物盒，昏暗灯光中，盒子里有一叠照片。 拿起照片一看，都是裸女。而且，都是她。

地点：浮罗岸门牌50号（No.50, Padungan） 开业：1981年 业者：潮州人 推荐：烧肉饭、叉烧饭、烧鸭饭 烧肉既香脆，又不失水份，吃起来满口生香。 烧腊第一家原本位于老娥殿戏院（已拆除）旁，现在搬到隔 一条街的店铺，始终是浮罗岸的金字招牌。 站在这里看师傅斩肉，肯定饥肠辘辘。 烧烤肉类，最需要好的佐酱画龙点睛。

想走又不能走的无奈。 拍摄地点：厦门集美学村 （Xiamen, China）

图 > 洪清河 Ang Cheng Ho

当我们离自然越来越远，我们需要公园。公园是人造的，我不确定可不可以归类为自然，但是在洋灰砌起的城市里，自然的气息也就萎缩至此。从楼影间脱身而出， 也从庸碌中抽身，到公园走走。起伏的草地，不让你快步。就慢慢走，遇有凉椅，最好坐下。这时，风景是美丽的，放眼望去，才看见生活。[蔡羽]

凋萎的原因总是复杂交错，新生的条件却只需蓝天和阳光。 （摄影地点：古晋日本路Jalan Tun Razak）

脚车（“单车”的本土惯称）作为古晋的重要交通工具，大概是20世纪初的事。最早开设脚车店——售卖脚车和零件也提供维修服务的，是兴化人。二次大战前， 脚车主要从新加坡入口，而新加坡脚车业者也以兴化属为主，这也为本地兴化人投身这个业界提供了很大的方便。脚车售价廉宜，构造简易，又易于骑行，在汽车还 未普及又比较清贫的年代，自然成为受欢迎的代步工具。早年流行的脚车，最经典的莫过于人称“老铁马”的黑白色相间的脚车。有趣的是，“老铁马”原来还有 “性别”之分，车头把手和座椅之间呈倒三角形者是男生专用，呈V型者则是女生专用。[蔡羽•新尧湾Siniawan]

只要你在身边，一点光芒就足够温暖。 拍摄地点：吉隆坡 （Kuala Lumpur）

地点：露天巴刹高塔食坊27号（No.27, Open Air Tower Food Court） 开业：1940年代 业者：潮州人 推荐：绿豆爽、黑米粥 经长时间熬煮后，绿豆依然粒粒分明，口感不错。 露天巴刹绿豆爽第二代传人，老板的父亲早年沿街贩卖。 档口除了卖绿豆爽，也卖黑米粥。

下午 一颗榴莲打破沉默 满林子的寂寞惊起 午睡的风惺忪 赖在奶奶的扇子上 奶奶斜躺在黑白荧幕里 纳凉 眼角的鱼悠游 偶尔浮出水面，鱼唇轻启 教我看戏 不一刻 黄昏从城市赶来 未敲门就进了门 门口那只老黄狗迟钝一吠 入门较慢的 那道色彩斑斓的身影 瞪了黄狗一眼 就傲慢的走进奶奶的荧幕 改编剧情 门外喧闹不止 我好奇的夺门而出 原来大家在争抢 空气里刚孵出的颜色 一只分得好处的蝴蝶 满意的飞了出来 飞入我的散步 我试图在蝴蝶翼里伟大 踉跄而虚浮 有人唤我，猛然回头 远处 苍老的黑色灌木 伤感的抱着我小小的脚印 累了，从原路走回 尽头处 门口的老黄狗融化了 蛛网轻易的在屋里拉开 全世界都在仰望 灯光下 七彩的 复杂的，梦 入夜的奶奶老花眼 蛛网太细太虚幻 她摇摇头 耳边的风声里 依然只有老戏 转眼就把深夜吹来 临睡前奶奶习惯梳头 “这是好人，这是坏人” 梳子说。 我点点头。 07-12-2012 刊登于14-12-2013诗华日报《新月》文艺副刊

图 > 河滨公园 Waterfront

生命是接力赛。一个生命终结之处，是另一个生命冉冉生长之契机。 （摄影地点：古晋蓄水池公园）

农业是早年的经济命脉，其中诸如硕莪、胡椒、甘蜜等都是极为重要的作物，除了满足内需，也出口赚取丰盈的外汇。19世纪末，橡胶的国际行情突然大涨，引起 侧目。相传在1881年，有人首度引进橡胶种子，将之种植于圣公会的教区内。随后，市区内出现大小不一的胶园，其中昔加玛地区更是橡胶种植的重镇。 1910年，橡胶首次出口，即创造可观的收入，进一步振奋人心。然而，拉者查尔斯布洛克并不看好橡胶的前景，并且预言胶价不久后必然暴跌，结果他的预言果 然在1920年代末至30年代初成真，胶价暴跌的原因正是与东南亚橡胶产量过剩有关。[蔡羽•圣公会教区]

图 > 汉阳街 Khoo Hun Yeang Street

车水马龙的大路旁，很不搭调的矗立着一间歪歪斜斜的木屋，硬生生把这城市的时光往回拉扯。那腐朽的木板，还漆上鲜艳的颜色，像上妆的老女人，盛重其事的守 护美丽。窗口处永远晾着衣物，放点杂物，却从不见有人在格子里出现。我喜欢这木屋，喜欢它的不搭调，在呆板的街景中制造惊喜。木屋迟早要被城市发展消化 掉，我当然也是知道的。[蔡羽]

地点：亚答街（Carpenter Street） 开业：1955年 业者：潮州人 推荐：鱼丸豆腐汤 想吃点清淡的，或者天气转凉时，我就会想念老爷间的鱼丸 豆腐汤。 老板谦虚的说自己一事无成，实则他家经营了两代人的鱼丸 豆腐汤已经成了很多人味觉上的老朋友。 鱼丸的料理，贵在弹性够，吃在嘴里有咬劲。 酿豆腐的馅料丰富，吃起来口齿留香。

他坐在路边，弹着吉他，唱着哀怨。 没有人看过他墨镜后面的眼睛，但是他的歌声充满感情。 他每天得到不少打赏，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谁。 大家给他冠上外号，叫“盲天王”。 只有他自己才懂—— 自那年目睹太太和另一个男人在床上纠缠，他就盲了。

图 > 日本路 Jalan Tun Razak

完成会议离开公司，走入十二月的雨景中。 路面湿漉漉，到处都是积水。 突然就想拍积水，想看看昏暗天色下，那些微弱的光线如何浮游于水中。 天色易暗，拿着相机，迅速的在俯身的动作中，欣赏城市低处的美丽。   （拍摄地点：古晋爪哇街•老万福码头）

当年确实不喜欢去半山芭的富都车站，杂乱、懊热、扒手多交织成我对这个车站的恶劣印象。因此，每次乘搭迷你巴士下坡，下车后都会匆匆掠过这个车站，往茨厂街走去。不久前听闻富都车站装修后已经焕然一新，而且改名“富都中环总站”，这趟在吉隆坡，特地逛到这久违的角落。举起相机拍摄时，我的确无法把这个崭新的和当年那个老旧的车站相提并论。原富都车站启用于 1976 年，是一座长途车站。有趣的是，我在拜读张集强《消失的吉隆坡》一书时，里面收录一张历史照片，显示有两个人在一个相当大的池塘边垂钓，老照片估计拍摄于 1910 至 1920 年间，而拍摄地点注明在半山芭。经过张集强多方考证以及半山芭地区老居民的几番讨论，确认这个池塘名为“莲藕塘”，其所在的位置也就是富都车站的现址。

后巷处处惊喜，这是逛茨厂街的乐趣所在。这里的后巷中，有一条堪称美食巷弄的“中华巷”，目前已经是李霖泰菜市场的一部分，经营着吉隆坡人心目中的古早味。中华巷的猪肠粉、酿豆腐、叻沙等，都是茨厂街区里首屈一指的食摊。久闻中华巷猪肠粉的大名，首次品尝，立刻倾心。细滑粉白的猪肠粉，咬在口里米香四溢，特制甜酱带几分咸味，再加上香辣的辣椒酱和用于提味的芝麻，这一盘看似简单的佳肴吃起来口感好，又开胃。另，章记的阿参叻沙也是一大惊喜，用料丰富的一大碗，入味香甜的汤头加上虾味浓郁的虾酱，再添加九层塔的清香，又是一味让我想念的美食。逛过无数回的茨厂街，错过无数回的老味道，这当儿我除了舌尖上的满足感，还有一种相逢很晚的珍惜。

白人拉者统治的年代，法定假日不多。以第二代拉者查尔斯布洛克的时代为例，当时的公共假期除了6月3日拉者诞辰和10月9日拉者后诞辰之外，另有圣诞节、 新年和开斋节假期等。这些节庆假日中，最为热闹的就是1月1日新年假期，事缘常年举行的砂拉越赛船盛会（Sarawak Regatta）都选在这一天。根据砂拉越宪报的资料，这项赛船盛会早在1872年以前就创办，有多个不同项目的赛事和奖项，最重要的奖项是“拉者杯”， 而赛会的主要地点就在皇宫（今州长府）前面的砂拉越河段落。时至今日，这项百年盛会依然年年在砂拉越河上演，只不过比赛项目除了传统长舟和各类船只，还加 入水上电单车这个项目。[蔡羽•河滨公园Waterfront]

最美丽的时刻尽情美丽，下一刻凋零时才了无遗憾。 （摄影地点：古晋旧法庭建筑群）

喜欢看工匠干活，一双巧手仿如魔术师，流水行云，这边敲一下那边点一下，就变出一件东西。时光回旋几十年以前，生活里处处都是工匠的作品，那个年代的主旋 律就是工匠的敲敲打打，还有那份专注的用心。因为如此，用着这些工具的人，也就多了惜物之心，不轻易用坏，坏了补过再用。比之今天的草率粗鲁，那些泛黄的 年月真精致。[蔡羽]

他以成功校友的身份回校演讲，之后到教师办公室逐一跟老师们握手言谢。 走到当年的班主任谢老师面前时，他寒冷着脸，视而不见。 白发苍苍的谢老师一脸错愣，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他始终没忘记20几年前，当着全班同学面前，谢老师的斥责： “你爸是大学教授，你怎么就没遗传到你爸读书的基因！” 而伴随这句话的，是童年时爸爸到孤儿院领养他的画面……

对生活热情一点，生活也就温暖一点。 拍摄地点：汶莱斯里巴加湾市 （Sri Begawan, Brun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