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羽

观赏老建筑，经常在细节处惊叹。像是寻常民宅的门环，也煞有介事的加以雕饰，于是一扇本来不起眼的板门，因而产生视觉艺术效果，显出屋主的品味。我想像屋 主深知待客之道，而且人缘可能不错，时有访客莅临。门面的小点缀，成为迎客的一点心思，客人叩响门环那一刻，心里一定也有惊喜。于是，这细节造就的第一印 象，是美好的。【蔡羽】

1898年，第二代白人拉者买入一台制冰机器，装置在新建起的蓄水池区内，主要用以制作冰块以冷藏食物用，也出售予市民和相关业者。1926年后，公共工 程局属下的电力供应小组开办了一间制冰厂，战后拉者将之脱手予诏安富商陈桂春。陈桂春曾经从1955年至1964年出任砂拉越诏安会馆第二任会长，是诏安 先贤陈三元的独子。陈家父子在1930年代即涉足冷藏食品和罐头货品业务，是这个业界的领头羊。陈桂春经营的“古晋制冰厂”，取今蓄水池公园的池水制冰， 供本身的冷藏库之用，也继续供应给本坡的民众。1970年代，制冰厂结业，随着政府将老蓄水池规划为公园，厂房也被拆除，原址建起今天的红新月会总部大 厦。【蔡羽】

城里有棵老树，就在百年老街区的广场上。驱车经过，眼神总会飘到粗犷的树身上。树身需多人方可环抱，直角的粗枝干远远探出去，板根比人还高，向着不同的方向伸展，用超人的力度撑着巨大的树身。 这树约莫80岁，如何出现在这里已经没人说得准。然而很多人爱她，因为她长得真美。也或许我总想起席慕蓉的诗——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 我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棵树一定有在等我。在内心躁动，想着远走他乡的年代，这棵树突然下雪。那真是庞沛的一场雪，蓝天下成千上万的白雪缓缓飘飞，比足球场 更大的广场满地铺白。走近一看，又哪里是雪，原来是比雪更轻盈、更温柔的棉花。那时起，我发现我的家乡原来美得很传奇，也就再舍不得轻言离开。 健壮的老树，原来内心细腻，竟然开出身姿柔软的棉。所谓刚柔并济，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然而老树给的惊喜，可是有矜持的。她不轻易释放冬天，你得痴等下 一场雪。至少10多年了，大雪还没来。我告诉她，我可没有太多10年。她当然一言不发，我心里明白她就是要我等，就像她等我那样。 近来，从一位友族同胞那里得知，这树的棉花比较适合做枕头用。我细细端详手掌心的棉花，仿佛我捧着空气，那么轻盈。如果枕在这种棉花上睡觉，梦会不会也轻盈？ 2008年，有关单位给这棵老树估了价，据说她的身价百万。我抬头望着高高的树，逆光照来，真美。【图文 / 蔡羽】 老树粗犷里有温柔。 白色的棉花在枝头长成雪花。 棉花跟着枝头迎风招摇，等待飘飞。 日影下，树长到了墙上。 烈日下的雪花不融化。

图 > 亚答街 Carpenter Street

1973年，配合马来西亚成立10周年，一系列庆祝活动于8、9月间举行，与砂拉越博物馆遥遥相对的敦拉萨馆也就在当时隆重开幕，由时任首相敦拉萨亲临主 持。同年12月28日，州立法议会在此召开，这里正式取代咫尺之遥的旧法庭，成为第5个州议会场所。1975年过后，随着对面江的立法议会大厦落成，州立 法议会又从敦拉萨馆“迁离”。1983年，敦拉萨馆被规划为博物院展览馆，展出历史资料和文物。其实敦拉萨馆所处的这个山坡，早在1870年代末，已经建 有一座宏伟壮观的长方形建筑，当时是古晋省公署第二个办公楼。二次大战后，这里改为政府礼宾馆，随后在1969年毁于一场大火中。【蔡羽】

世事一经对比，就有了震撼效果。读历史特别容易看见对比，那是一种时间被书写浓缩之后，前因后果的距离拉近之后，视觉上可以清楚看见的对比——成王与败 寇、忠臣与奸贼、伟大与卑微、记得与遗忘。对比深刻了两极，往往发人深省，也令人唏嘘。生命是生态丰富的大河，最后你选择在哪里上岸？【蔡羽】

衰事连连，令她直觉哪里出了问题。 先是好端端在家摔伤了臀部，而后结婚戒指失踪，再后来车子两度遭撞。 更令她难受的是，半夜老听见莫名哭声，令她夜夜难眠。 她思前想后，认定两周前从国外旅行时买来的手镯有问题。 那是极为精美的玉镯，会不会这玉镯是某位民国老太太的遗物？她想。 于是，她毅然将价格不菲的手镯仍进垃圾桶，心理总算踏实了。 第二天早晨，她满心欢喜在花园享用早点。女佣给她斟茶时，不小心将茶溅到她裙上。 “你这个弱智笨手笨脚的，你是人吗？！知道这裙子多贵吗？！你多投胎几世也还不起！” 一轮怒骂，突然止住。但见她脸色由青转白，随后她视线模糊，渐渐倒下 ......

图 > 牙达街 Gartak Street

很早就知道有两个年轻人，爱咖啡成痴。我不懂咖啡，只是爱喝咖啡。好多年以前，一位朋友曾经给我示范和说明手冲咖啡种种，什么滴漏壶、滤杯、虹吸壶，我听了纠结。更别说咖啡豆的种类，记起名字却不懂分辨。那时起，我知道咖啡有很深的学问。所以，我衷心佩服前面说的那两个年轻人。 朋友在面书上分享 Earthlings Coffee Workshop 新张的消息，提及这里有卖手冲咖啡。我猜得没错，果然是那两个年轻人创业了。隔一个礼拜，约了几个朋友，我说去支持本地年轻人的咖啡馆，大家就去了。 咖啡馆比想像中的小，但不碍事。这小空间，温暖的木色系，让人喜欢。简单的陈设，不简单的心思。随意中不随便，而且想来很讲究。接过 menu ，眼睛立刻停留在手冲咖啡那部分，在其中一位老板耐心和详细的介绍中，我知道他不止在卖咖啡，而是推广文化。 我依然还是不懂咖啡的我，所以任由老板推荐，点了其中一种手冲咖啡。然后我坐在一角，欣赏水台后面，泡咖啡的艺术家。老板们很年轻，看来三十不到，想起朋友发布在面书上，为他们拍摄的照片——帅帅的在冲泡咖啡那种，而图片说明指这是艺术家在创作。我笑着同意这个比喻。 第二次，又约了不同的朋友过去，这次我特地坐在水台前，看老板泡咖啡，也聊起来。他说，他们在新加坡学艺，也在那边参加考试。他们的理想，除了开馆卖咖啡，也希望开课教人泡咖啡。说话间，他计算着时间和水温，泡出一小壶黑色诱惑。单纯的咖啡香，从单纯爱咖啡的手中扬起。 好吧，我终究还是不懂咖啡的我，不会分辨咖啡豆，不会分辨冲泡法。但是我懂得这里卖的咖啡，名字叫“用心”。【图文 / 蔡羽】 芝士派 不同的工具，不同的咖啡豆。 麻袋装豆子，别具风味。 这是一个别具用心的角落。 喜欢招牌上戴帽子的咖啡豆。 在门口就可以闻到咖啡香。 手泡咖啡：Sumatra Blue Batak 老板示范手泡咖啡的绝活。 研磨好的咖啡粉，置于滤纸上，准备冲泡。 两位年轻老板有咖啡梦。 木色系的温暖。 选一杯你喜欢的咖啡吧，老板会告诉你咖啡的故事。 不同的咖啡豆，不妨考考你嗅觉的分辨能力。 泡咖啡讲究专注力，时间和分量的拿捏都是关键。

很多人还记得，砂督曾经有一座吊桥，肩负极为神圣的使命——为古晋市区输送干净的食用水。话说在没有自来水的年代，古晋的卫生条件极差，时有瘟疫发生。为 了解决这个问题，白人拉者在19世纪末，分别在市区和马当地区修筑了蓄水池。基于市区蓄水池水压与供水不足，白人拉者遂决定将马当蓄水池的水引入市区，于 是便在1923年开始动工，在砂督兴建吊桥，横跨砂拉越河，并将输水用的大水管装置在桥身。这项工程，当年由布洛克船坞与工程企业负责，并于1926年完 工，总造价为美金5万2000元。砂督吊桥也是当时贯通砂河两岸的唯一桥梁，容行人、电单车与小型车通行。早年，在桥上也可以欣赏到壮丽的落日美景，有人 昵称其为“旧金山大桥”。10年前，也就是2004年10月7日凌晨4时左右，一声轰然巨响中，操劳了将近一个世纪的砂督吊桥宣告崩断，桥身永沉河底，仅 余两岸的桥墩，无奈的空对悠悠岁月。【蔡羽】

他和她都是歌坛当红的天王天后，一举一动倍受媒体关注。 连相约到餐厅吃个饭，都会引起绯闻。 这一天，有人目睹他戴着墨镜，穿着紧实，走入她的香闺。 她的香闺门窗紧闭，窗帘也密实捂住一个不容外界知道的真相。 他进了屋，立刻把衣物脱个精光。她也早已赤裸裸的，在厨房准备晚餐。 他和她在厨房吃饭，在客厅闲聊看电视。 深夜，各自回房就寝。她睡主人房，他睡客房。 隔两天，一则新绯闻被炒作。他和她什么也没说，让绯闻自行散播和止息。 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也不喜欢她。他们只是珍惜，可以坦诚的空间。

多用点心，仔细留意，生活里到处都是钻石。 拍摄地点：砂拉越三马拉汉吻龙 （Beliong, Semarahan, Sarawak）

图 > 邮政总局 Central Post Office

如果时间是一条看得到的路，一定是曲径通幽。每个转角暗藏意料得到或意料之外的情节，情节和情节又因果串联。所有的事，终将故去，只剩某些落墨较重的章 节，余味在古老的风里送来送去。毕竟转弯太多，景致太错落，一不留神，方向就模糊了。所以每次斗胆思索时间这个大题目，我总念起这诗——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庐山如此，时间亦然。【蔡羽】

古晋一小校园内，有一栋百年古迹，牌匾上书“福建义学纪念堂”，这里是当年福建公司（古晋福建公会前身）创办的“福建义务学校”原址。福建学校创办于 1912年，被视为古晋华社办学第一家正统学校，有别于之前的私塾。二战过后，福建学校加入华教统筹统办的行列，成为古晋中华小学第一校。随着一小新校舍 在原福建学校校舍后建起，学校的课室和教师办公室、行政处等逐步迁入新校舍，这栋百年老建筑一度搁置。1970年代，时任福建公会会长的黄文彬出资修建， 并于1977年2月28日启用，同时改名为“福建义学纪念堂”，租借予4个社团作为会所。这4个社团分别是砂拉越篮球总会、古晋中华中学校友会、砂拉越南 大校友会古晋分会以及砂拉越精武会。而后，这四个社团也分别购置了会所，先后迁离。【蔡羽】

一大早，他认真坐定，开始规划千万财产的分配。 他注重慈善，过去一直没有能力为之。现在，决定将两百万捐给慈善机构。 他感谢母校的栽培。嗯，另将两百万捐给母校。 他的妻子为他付出一生，不能亏待这份情。准备把两百万汇入她的账户。 他有三个宝贝儿女，每人一百万吧，他想。 最后一百万，留着自己用，应该足矣！ 晚上，守在电脑前，看着博彩公司的开彩。最后，一千万的彩券号码终于出炉！ 关上电脑，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彩券揉成一团，丢入纸篓。